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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帅巡边(二)

    云铮回到帅府行营第一件事情便是叫云卫离来问他彭鑫送礼的事情。云卫离面色尴尬挠头道:“少帅昨日确有彭监令派来的人送了几盒珍珠饰三盒人参鹿茸还有几块貂皮都是一些从辽国过来的土产现在我们跟辽国贸易未开这些东西也算稀罕。”

    云铮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胆子见长了啊!本少帅不在你竟敢妄受贿赂?也不怕本少帅回来剥你的皮!”

    云卫离两腿一曲跪了下来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昨日小人见老爷不在本不敢收的可想到来三关之前夫人曾经下话来说尽量不要驳了边将们的面子免得他们以后跟少帅不好相处是以小人才斗胆收下的。”夫人是指宁婉婷至于林玉妍因为云铮是少帅所以她在帅府内的正式称谓是少夫人。

    云铮大怒气到极处反笑起来道:“好好!”平一平心中怒火问道:“就算是夫人怕我扫了边将们的面子给你传过什么话那么昨晚我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即刻禀报?”

    云卫离叩头道:“夫人说‘你家少帅性子刚直些许小事不要烦扰回来之后报与我知道我来与他说’所以小人就没说。”

    云铮怔了一怔忖思片刻道:“你下去罢。彭鑫送来的东西暂且不要退回寻个妥善所在存放不可令家中人等乱动。”

    云卫离许久不曾见少帅对他怒这番对话下来早已浑身汗湿听云铮如此一说顿时如蒙大赦连连答应着退了下去。

    云铮踱步转了两个圈子想想老妈这样做的意思也很明显自己虽然天生便是少帅而后表现也堪称文武双全接掌帅位当无意外但自己的主要支持者几乎都在燕云卫和鹰扬卫在真定卫和太原卫中全无嫡系若是如此还得罪这两卫中的老人未免会影响日后自己对这两卫的控制她从这方面来考虑吩咐下这样的意思就并不奇怪了。倘若自己此刻勒令将东西退回虽然不一定气着老妈但总也是辜负她一片心意只是自己的打算跟老妈的想法并不一致这还是要另想法子才好。

    忽听门外通报说楚秦风**来到正在厅中等候。云铮应了一声匆匆出去只见楚秦风**上身背了一根荆条直挺挺地跪在大厅当中模样煞是滑稽可笑。

    楚秦风见云铮出来当即叩头道:“小人罪该万死请少帅处置。”

    云铮不解道:“你有何罪?”

    楚秦风抬起头来一五一十地数道:“小人不从彭大人威逼利诱宁死不写他的名字罪之一也;不自量力推选自己补任指挥使罪之二也;将彭大人送礼之事四下散播罪之三也。有此三罪足死万次。”

    云铮听了哈哈一笑伸手拉他起来给他解去了荆条问道:“姓薛的说要告你杀官你究竟杀了什么官?”

    楚秦风神色十分尴尬终于还是说道:“那是小人十三岁那年在家乡做下的荒唐事早已经不记得了。军中许多人都知道秦风只是怕少帅新掌大权又是新官上任会拿小人开刀整肃军纪一时猪油蒙心才着了薛大人的道儿。”

    云铮晒然一笑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瞧你今年也要三十出头十三岁时候的事情总是挂在嘴边作什么?本少帅可没这般无聊整日陪你混闹。”

    云铮自己走到主座上坐下抬手示意楚秦风也在椅子上坐下道:“这次的真定卫第一卫指挥使本少帅已经决意要补彭鑫了。”

    楚秦风毫不惊讶似乎早在逆料之中瞧着云铮一语不。

    云铮笑道:“怎么?你不是不服得很么?为甚么不替自己辩解?”

    楚秦风摇头道:“小人不敢。”

    云铮剑眉一挑道:“不敢不服还是不敢辩解?”

    楚秦风低头答道:“二者兼有。”

    云铮微微一笑道:“数十年前真定卫与太原卫原本不是我北疆总督府管辖后来划归北疆管辖之后帅府为保持北疆稳定有许多应该办的事情都被暂压不办时间一久积弊深远已非一日二日所能根除。如薛谦那般劣迹昭彰本少帅尚能在父帅面前弹劾于他将他去职查办但彭鑫这样的却急不得。”

    楚秦风垂头不语。

    云铮想了一想解释道:“譬如一株大树我若齐根一斧砍断固然爽快得紧可是大树倒将下来难保不会砸中伐树之人。因此为策万全必须先去枝叶然后缚以绳索一面砍伐一面拖曳才可确保无虞。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楚秦风摇头道:“小人不懂。”

    云铮耐住性子问道:“你可知道为甚么这次除你之外大家全都推举彭鑫做指挥使?”

    楚秦风忿然道:“还不是那厮连哄带吓!”

    云铮点点头却又再问道:“那么何以他一哄一吓之下众人尽皆乖乖听从呢?”

    楚秦风瞪大了眼既不愿说自己的伙伴没有骨气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旁的解释。

    云铮摆手定论道:“何时尔等有胆量拂逆彭鑫何时本少帅才能遂尔等所愿当真推举一个指挥使出来。否则也只不过是去了一个彭鑫又来一个彭鑫而已。这几句话你回去想想清楚后日本少帅要启程去檀州和儒州了约莫八?九月间等大帅去了洛阳我当大阅三边诸军以震宵小。你好好保重性命留到彼时自有用武之地。”说着便叫人带他出去了。

    楚秦风一头雾水恍恍惚惚地去了。云铮便着手缮写条陈向云岚弹劾薛谦缺额冒饷。像这种条陈有理有据证据确凿送到云岚处肯定会照批何况云铮自己又是少帅身份那薛谦被云少帅抓个正着自然没有什么希望了云铮也根本不用担心会被驳回。

    至于彭鑫他倒是消息极其灵通当日下午便来叩辕道谢。云铮同他闲扯几句忽然道:“本少帅有一件为难之事要求彭指挥帮忙。”

    彭鑫自觉已经打通了跟少帅的关系闻听少帅有事交代喜不自胜连忙诺诺答应君不知为官者从来不怕上官让你太辛苦怕就怕上官一点都不让你辛苦那才是大麻烦因为那表示你对上官一点作用都没有了不拉屎的人还蹲着茅坑做什么?

    云铮不紧不慢的道:“彭指挥前日送来的东珠甚好本少帅甚是喜欢但只愁无线可穿。”

    彭鑫闻听这话一颗心当即放了下来这新巡抚、小帅爷上任伊始便疾言厉色不料说到底原来只是个贪财好货的角色。当下不住拍胸说是要送一卷金线来给少帅穿珍珠。

    云铮立马欢颜笑语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亲亲热热地送他出去。待他走了却转身叫道:“韩大人出来罢!”屏风后面应声转出一人却是真定卫的监令韩逊。真定卫和太原卫的都指挥使按例都是由大帅兼任但大帅通常都在燕京所以副都指和监令的权限就颇大这位韩逊监令便负责整个真定十二卫的军纪整肃。

    云铮笑道:“让之以为如何?”让之是韩逊的字。韩逊四十来岁按说云铮比他小了辈分但架不住人家是少帅是小主人所以称呼他的字也是可以的。

    韩逊脸色铁青恨恨道:“这厮果真如此!”真定卫的军纪比不上燕云卫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说出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谁叫燕云卫是“天下锋锐”呢真定卫比不上爷正常。但再怎么“正常”若是被少帅抓了个正着却总是非常丢脸的事情韩逊身为军纪主官焉能不怒?

    云铮两手一摊道:“本少帅代父帅巡边所有权限皆赖父帅信任所予哪敢私相授受取这等不义之财?可是彭大人盛意拳拳实在推辞不得。何况日后还要仰仗彼等治军却也不好叫他面子上过不下去。让之大人仕宦多年又身担监令之职谅必有以教我。”

    韩逊苦笑道:“官场之中迎来送往本是司空见惯真定卫的情况想必少帅也略有耳闻此事少帅当真追究起来卑职担心对少帅自己却也没甚么好处。”

    云铮摇头道:“那不如同卖官一般了么?”

    韩逊不料他把话说得如此不中听怔了一怔道:“大魏自打七十年前大乱各军为筹措军饷而弄出一个‘捐纳助饷’以来便没甚不可卖的了。”

    云铮笑道:“着啊。那么眼下却又有一个人纳款于本少帅之多不逊于彭鑫要谋彭鑫升任之后留下的监令一职让之以为这又该当如何是好?”

    韩逊却没听说过这事疑惑道:“这……却不知是何人?”

    云铮微微一笑反问道:“不是说但捐款助饷者便没甚不可卖么?是谁不是谁又有甚么打紧。”

    韩逊碰了个软钉子心想不知这位少帅爷安的甚么心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云铮明白韩逊虽然自命廉洁毕竟还是无力打破官场潜规则的。真定卫和燕云卫虽说都在北疆总督府掌控之下但实际上是来源于两个不同的系统真定卫和太原卫的将领任命不同于燕云卫更不同与鹰扬卫自己这个少帅根本不能随心所欲倘若眼下强行让士兵公推结果公推出来的是一个寻常兵丁这样贸然将他补做指挥使就很可能给自己招来一大堆麻烦。大刀阔斧的改革固然痛快可是必须在掌握了绝对权力的时候才能做得下去。倘若能够将真定卫和太原卫的旧有制度在北疆境内废除才有可能自上而下地肃清军中蛀虫。只不过到了那时绝对的权力会不会造就一个更独裁的独裁者这就连云铮自己也不知道了。

    又待了一日眼看在蓟州花的时间已经过预计云铮便启程往檀州而去。这一次出门运气不大好没多久便开始下起大雨来。原本从蓟州到檀州以云铮这一批骑兵的度不过就是一天路途而已是以也都没带什么行军帐篷之类忽然遇到大雨只好赶紧在路边空旷之处搭棚避雨幸好北疆挨近辽国这边久经战事空地颇多搭棚倒是有地方。只是棚子毕竟简陋处处滴水不止弄得全军上下个个如泥猴一般人人叫苦不堪。云铮自己也是骑马赶路的人见了这等情形便下令加固棚顶因担心士兵不满索性自己也搬了进去与他们同住。窝棚里的官兵见自家少帅与自己同甘共苦原本想抱怨的也无从抱怨起了。

    好在老天只是开个玩笑第二天天气很快放晴云铮一行次日中午便赶到了檀州。檀州一地可谓抗辽第一线年前那场未曾真正开打的大战便是在檀州外围生。云铮检阅了一下檀州的城防或许是因为此地主要力量是燕云卫的原因城防倒是颇为严密士兵的军纪也比蓟州好了不少。云铮这日正在查看檀州外围的地形忽然檀州城守匆匆带上一个人来却是辽国遣来的使者。

    上个月间辽国派出使臣到燕京讨论过云铮与萧芷琼关于通市的事宜云铮知道此事如果上报朝廷多半不会允准是以压根就没打算上报便跟父帅云岚做工作打算自行其是算了。只是云家忽然与辽国停战而且还要做贸易这样的消息传到朝廷的话总归有些不好的影响。而倘若在北疆境内开市贸易难免会走漏风声一个弄不好再被有心人参上一本在现在这个风云诡异的时候可就不是很妙了。

    何况一旦开市必定要冒铁器、军火流入辽国的危险两国交往一多间谍奸细也必防不胜防。如何选择一个既稳妥又安全的所在作为边市关口成了云铮的一个大心思。那日他放下心思琢磨找什么机会对高丽下手却灵机一动现只有辽、高边界的义州最为适合。〔注:此义州是高丽的义州大概地址就是现在的朝鲜新义州附近。〕

    高丽曾经作为大魏的属国当时义州原本有大魏边军驻扎可是辽高之战后高丽国王为了求得辽兵自义州撤出曾经向辽帝做下担保绝不让魏军再度进驻义州。眼下如能争取到义州作为关市则云家便有了光明正大的驻军借口非但可以同时与辽、高两国进行物资交易而且更相当于在辽国腹地和高丽腹地同时楔下了一颗钉子益处非同小可。

    只是要这么做非得高丽国王允准不可否则云家军强行进驻便是一下子得罪了辽、高两国更可能将原本已经有离辽归魏之心的高丽推向辽国那一面去。是以云铮不敢用强分头给辽国萧太后和高丽真正的掌权者郑仲夫各写了一封书信给萧太后的信中说两国交战已久边民互不信任不论在哪一方境内贸易对方商旅往来都是提心吊胆。而高丽从前是大魏的属国现在又是辽国的“兄弟之邦”边市莫如设在高丽最佳。给郑仲夫的信却极言开市之后对高丽的好处更承诺每年支付租金要求暂借义州用于贸易。云铮知道高丽现在朝廷困窘起义不断征伐不停肯定是见了钱就不认得爹娘了的拿钱引诱必有神效。

    这封信与高丽使臣前后脚到达郑仲夫早听人夸张云家将的赫赫军威以两省之力打得不可一世的辽国没有余力用兵原本不欲同天朝为敌可是高丽毕竟距辽近而去魏远倘若萧太后不满他将义州再度交给魏军责以背信弃义再大兵来攻以高丽现在内部起义不断和逐渐微薄的军力哪里抵抗得住?恐怕真要亡国灭种了。他存了这种心思便借高丽王之手回一封模棱两可的国书说是只要魏辽协商一致高丽僻邦小国不敢拒绝。

    萧太后那边接到这么一封回信当即召集了一干文臣谋士、亲王郡王前来议事。众人听说要在义州开市大多极言不可“保皇党”尤其强硬。当年率大军征伐高丽的便是耶律姓的一位亲王眼下的好几位保皇党主力当时也在军中从征立下不少战功可以说高丽的土地之上洒了他们不少鲜血。何况当初辽国屯兵义州本是为了防范高丽再投大魏现在辽国本就有些式微女真人在辽东闹个不停小皇帝数次派兵都没起到效果倘若云家军再进驻义州岂不是倒持太阿给云家军以大好机会偷袭自己之背?更何况云家军军威鼎盛届时高丽墙头草一看说不定就吓得哭爹喊娘的要重回大魏的怀抱了。

    萧太后一听也觉这些人所说十分有理如果今日要将义州还给魏人那么当初又是为了甚么才兴师动众地对高丽大加挞伐?况且大辽新败于云家目下高丽政局困窘正在两面游移寻找支援之际倘若贸然应允很可能便致使前功尽废“兄弟之盟”一去不返而魏军再度形成一个对辽国弧形的包围圈。

    萧芷琼却主张应云家之请便在义州开市。边境市贸之事原本就是她跟云铮商议出来的她本身也是相信云铮诚意的何况她心里清楚实际上云家是有余力征讨辽国的尤其是在现在辽国陷入对女真人的苦战的时候以云家军之精锐大可以大军北上固然不能将辽国一举击溃但占个河北大小的领土想必没有多大难处辽国南部的领土可都是相对富庶之地云家没理由不动心。之所以云家不动一来可能是防止国内有变二来也许真是云铮所说的那样他本人是不想跟辽国生大战的这第二个理由听来虽然牵强但姑且也只能信之。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只有萧天佐萧天佑两兄弟始终不曾开口。萧太后自来视自己这两兄弟为左膀右臂萧天佑虽经去年对云家一败但毕竟收获良多萧太后对其信任丝毫未减。至于萧天佐这个北院大王则更不用说日常政事不与他商议是不肯做决定的。当下先唤过他来问道:“天佐有甚么高见不妨说出来。”

    萧天佐稽道:“唯太后圣裁。”

    萧太后心中奇怪以往敢诤敢谏的小弟为何忽然畏畏尾起来了?再三强之萧天佐才道:“臣昔日若略有微功此天赐太后圣智非臣之能与也。”萧太后微微皱眉虽然为人主者没有不爱听奉承马屁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想听这些废话尤其不想听自己弟弟口中说出这些无聊阿谀之辞。

    可是此后萧天佑无论怎么问也不肯说话了倒叫萧太后莫名其妙起来。无奈只得再问萧天萧天佑。萧天佑贵为王爷虽然有时有些激进但聪明机智其实不在自己之下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摸不出头绪的时候萧太后是很愿意听一听他的见解的。

    萧天佑上前奏道:“回太后天佑以为但允无妨。众人都说不可只不过是害怕义州开市之后魏人有了借口便可大肆屯军但魏人既然可以在义州屯驻军队难道我便不能?从前高丽王请我国从义州撤兵明明指天誓说绝不容许魏军进驻的倘若高丽人背盟欺心我自然也可再驻义州。”

    萧太后恍然大喜之下一拍御桌道:“就是这样!”说着便叫过笔贴式来书写回信。信中自然不提驻军的话题只说辽国求开市若渴不计何处任凭大魏裁夺。

    萧天佐微微皱眉却不说话任由萧太后在信上用了大印叫快马送往燕京去了——

    继昨天之后今天又多了一千字。现在过两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