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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站队

    第391章 站队

    今天的局党委会开得异常沉闷,党委班子成员一个个阴冷静脸,闷头吸烟,没人主动说话。年夜家虽然脸色各异,但也都有一个共同点,视线时不时地绕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转上转下。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今天其实也没出啥年夜事,也就是梁红旗在任的时候,想改善一下局领导班子用车紧张的状况,专门向市里打述说,申请了三辆蓝鸟车。

    如今,三辆崭新的蓝鸟车已经买了回来,就停在年夜院内的停车场上。

    在这个时代,蓝鸟车的档次可不低,一般的县处级领导干部,还没资格坐这种进口车。

    天朝的情况,向来是不患贫,却患不均。局党委班子成员足有十数人之多,可是,到位的蓝鸟车仅仅三台罢了。

    怎么分?凭什么张三可以坐,而李四却不克不及坐,总得拿出个过硬的理由吧?

    简直是一团乱麻。

    年夜家都在看王学平的意思,身为一局之长的王学平却迟迟不明确亮相,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年夜家都说说吧,这车该怎么分派?”

    如果王学平采纳强硬的手法,拿出分派的意见,有些人即使心里不面不舒坦,也不敢当面顶撞一把手。

    可是,王学平现在一推二六五,摆出了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这室内的局势也就跟着复杂了许多。

    其实,在座的人里面,个个都有车坐。不过,依照局里内规,配备的都是那种老失落牙的普桑车。这可没体例,市里边下过文件,哪一级干部坐啥车,都是有着严格的品级规定的,又不是在下面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没人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固然了,王学平心里也明白,室内这些人,私下里,都有好车坐,只是来路就无法深究了。或占用下面分局的车,或是关系单位孝敬的车,还有的,干脆就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强行摊牌勒索来的小车,

    这年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市局的党委委员连部好车都无法“借用”,那就太伤颜面了。

    现在的问题是,私下里怎么用车是一回事情,名正言顺的拥有一部进口蓝鸟专车,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官场上,混的不就是个脸面么?

    常务副局长耿剑锋性格比较软弱,以“老好人”闻名于全局,既不争权也不夺利。

    梁红旗在局里掌权的时候,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向市委做了推荐,把他推上了市局的第一副手的宝座。

    梁红旗的心思,耿剑锋看得很是清楚,老梁不就是提防野心家从背后插刀,才把这个年夜廉价推到他的怀中么?

    所以,耿剑锋平日里,百事不管,上班点个卯,就再也看不见他的人影。

    自从商量这事开始,耿剑锋就一直闭紧了嘴巴,半句话也不多说。归正他的位分在那里,三辆蓝鸟车既然要分给班子成员使用,还能少得了他一份?

    局党委委员、副局长李斌平日里也有专车接送上下班,如果梁红旗还是局长,他也没啥好惦记的,老梁说了就算,年夜家服从也就是了。

    用通俗的话来讲,李斌是市长司晓东的人,而梁红旗是市委书记冯所的心腹,书记市长本就有矛盾,连带着李斌和梁红旗的关系也很是紧张,他们俩的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到一块来。

    可是,当家作主的又是梁红旗,于是,落到李斌脚上的小鞋,就穿了个没完没了,手中不但屁权没有,还经常挨训受气,这苦日子过得别提多窝囊了。

    现在,局里的形势呈现了重年夜转变,梁红旗去位,少帅王学平上台。李斌一直在黑暗观察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最近,他敏感地发现,在南琳调动这件事情上,王少帅和梁红旗之间,原本就有的矛盾,渐趋概况化。

    “王局,我有个不太成熟的看法。”李斌判断清楚形势之后,觉得他应该在王学平面前露上一手,让这位少帅瞧瞧他的本领。

    “刷!”的一声,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斌的身上,年夜家心里都在料想,老李想搞什么鬼?

    见王学平冲他点了颔首,李斌润了润嗓子,轻咳了一声,说:“自从王局上任之后,为了局里的工作,呕心沥血,夜以继日,其辛劳年夜家也都是看着眼里的。我想的话,除王局那部工作用车之外,班子成员需要用车的时候,可以由局办负责放置。”

    在场的人,除王学平之外,最年轻的李斌也已是年近五十,这么些年的官场混下来,几多有些道行,李斌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耿剑锋虽然脾气好,也不由来了气。

    依照李斌的说法,除王学平之外,另外两台蓝鸟车显然是谁也无法专用了。局里另外副职倒也罢了,他老耿抗着个常务的头衔,难道是安排不成?

    耿剑锋不贪财,不揽权,一直与人为善,在局里有着“婆婆”的外号。可是,泥菩萨也还有个土性,他可以不要实权,却不成能不要脸面。他舍弃了权势,享受的待遇方面,自然比常人更高的需要,有失必有得嘛。

    当个常务副局长,啥都没捞着,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

    王学平听了李斌的“高见”,马上意识到,这个老李是个很有些想法的人,看这样子,只怕是,他已经把目标,瞄准了耿剑锋屁股下面的那把常务交椅吧?

    “我说老李呀,即使是轮流用车,也总得有个明确的章程吧?”耿剑锋心内布满了危机感,李斌的意图,明眼人都知道。

    耿剑锋又想深了一层,李斌这话不是私下里说着玩的,而是当着全体班子成员的面,莫非是王少帅想换将?

    这个念头一旦浮上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自从王学平上任以来,耿剑锋一直抱着近而远之的态度,与王少帅周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耿剑锋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心迹。

    梁红旗掌权多年,又有市委书记做后台,势焰滔天呐。王学平年不过三十,就一屁股坐到了副厅级局长的金交椅上,前程一片年夜好,说禁绝几年后就进入省委班子了,岂可轻易获咎?

    即使王学平暂时玩不过梁红旗,相信,在何三公子的扶持之下,他也总还有出头之日。

    这两只老虎,耿剑锋哪一边都惹不起,这种左右为难的夹板气最难受了!

    和耿剑锋相似,李斌经过综合阐发之后,决定正式投靠王少帅这一方。原因其实很简单,李斌的年夜表哥在省政府办公厅里边当处长,据他透露出来的可靠消息,站在王学平背后的就是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何尚清。

    年轻,位高,又是本科结业,后台还贼硬,青云直上的四年夜要件,王学平占了个遍。

    更重要的是,李斌此前一直被梁红旗踩着玩,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始终存着出口恶气的想法。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李斌觉得自己靠向王学平,都是极其明智的选择。

    “老耿,不就是用部车嘛,何必立那么细的章程?谁需要,就归谁使用,按需要分派,岂不是更好?”李斌不阴不眼地堵住了耿剑锋的嘴,把个老耿噎得直翻白眼。

    王学平点上烟,捧起手里的竹节杯,吹散了兀自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如果老耿果断地靠向他这一边,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任其坐蜡,怎么着也要帮其缓颊。

    现在嘛,既然老耿想脚踩两只船,下不定靠过来的决心,王学平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悠闲地站在岸边看戏。

    李斌一直偷偷地盯着王学平的面部脸色,经过仔细地研究之后,他确认,王少帅的脸上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

    在这种场合,一把手不说话,其实就等于是默认了李斌和耿剑锋对掐的局面。基于这种认识,李斌毫不含糊地乘胜追击,年夜声说道:“老耿,如果你硬要定个啥章程,那就说说吧,乘王局和班子里的老伙计都在,你拿个主意吧?”

    耿剑锋心里堵得慌,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直冲李斌翻白眼。

    很显然,李斌存的就是挑拨离间的用心,耿剑锋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二把手,局里的年夜小事务,啥时候轮到他来拿主意了?

    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之后,耿剑锋渐渐地有些明白了,今天讨论的其实不但仅是蓝鸟车这么简单,他的反应速度终究比李斌慢了那么半拍。

    借着点烟的机会,耿剑锋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仔细地辩白着所面对的局势。

    由王学平的缄默不语,耿剑锋觉察,这是王少帅对他发出的不满信号。

    耿剑锋本人对仕途上,已经没有太年夜的进取心。可就算是梁红旗掌权时期,他也不是白白让权,一无所获。

    耿剑锋一家四口人都在ga系统工作,他老婆在市局政治部人事处任副处长,儿子在交管局傍边队长,女儿去年刚刚参警,目前是下面派出所的一名户籍警。

    好家伙,耿剑锋想到这里,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全家都是警察,要是惹恼了王学平,那个后果……

    面对李斌的步步紧逼,王学平又闷不吭声,耿剑锋暗暗叫苦不迭。站队的问题,对耿剑锋这级另外领导干部来说,其实不陌生,甚至是其必修课。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弊,耿剑锋索性不再理会李斌的攻击,维持一贯的闷嘴葫芦形象。

    耿剑锋的反应早在王学平的预料之中,涉及到全家的命运,换谁也得慎重思考一下其中的利弊,何况,王学平的仇家是现任市委常委呢?

    如果说室内的人里边,有谁把王学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那就非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刘保国莫属了。

    刘保国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片警,因为机缘巧合,无意中破了一桩年夜案,获得了时任分局副局长的梁红旗的赏识。

    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刘保国步步紧跟着老梁的法度,从此扶摇直上,一直被提拔为市局的副局长,分担经济金融犯法领域的工作。

    这个时代,外人一般都以为治安处很肥,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局内人知道,在整个ga系统内部,刘保国分担的经济犯法侦察处,才是油水最足的部分。

    治安处那边,抓个嫖客或是小姐,不过才罚款几千元罢了,有时候,甚至还需要采纳垂钓的体例来捞钱。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涉及到经济金融领域的犯法行为层见叠出,并且涉案的金额越来越高,越来越年夜。

    根据不成文的内规,视办案的难易水平,经侦处一般依照追缴回来的总金额的5——0,收取办案辛苦费。

    系统内部曾经有这么个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了:经侦处的人要么不出动,出动吃十年!

    并且,经济犯法和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合,犯法分子年夜多是些靠脑子作案的高智商群体。在抓捕罪犯的时候,经侦口的干警们,在绝年夜部分情况下,连枪都不需要往外掏。

    可想而知,刘保国这些年来,过得有何等的滋润?

    可是,自从梁红旗离开市局之后,刘保国明显感觉到,他说出去的话,不像以前那么灵了。

    这一切,都因为市局换了新主人!

    南琳调动的事情产生之前,刘保国虽然有些担忧,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不合了,王学平蓄意不给梁老年夜面子,刘保国本就提起来的那根弦,立时就绷紧了。

    刘保国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傻蛋,他这些年来,利用手中的权力,捞的好处,已经数不清了。

    更要命的是,在很多方面,刘保国的利益和梁红旗是密不成分的,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旦失事谁都跑不失落。

    一想起埋在鱼塘里的那近千万的不义之财,刘保国就觉得惶惶不安,今夜难眠。

    今天的班子会,明着是在讨论蓝鸟车的分派问题,实质上,在刘保国看来,和站队没什么两样。

    和中学没结业就踏上社会的梁红旗不合,刘保国昔时可是市警校的高才生,脑子转得贼快,各项成绩也都很是优秀。

    刘保国起初还没太想明白,如今,他已经看懂了,王学平今天玩的这一出,其实是阳谋,借用蓝鸟车的归属问题,存的是二桃杀三士的心思。

    明明已经看清楚了王学平的“险恶”用心,可是,刘保国挖空心思想了个遍,居然找不出有效应对的好体例。

    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刘保国好几次想插话进来,却又因为担忧让人误会他想抢老耿的位置,犹豫着没敢轻易张嘴。

    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夏辛扶了扶镶着黑边的金丝眼镜,不紧不慢地说:“王局,各位领导,我也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学平这个一把手,是固然的会议主持,夏辛的提问很明显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众人又把视线挪回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呵呵,既要民主又需集中,我不搞一言堂。夏主任,你尽管各抒己见,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如果年夜家都不颁发意见,咱们今天开这个班子会,就失去了集思广益的机会。”王学平四平八稳地对夏辛的疑问,作出了回应。

    “王局,各位领导,倒觉得这三台蓝鸟车不如都交给局老干处使用。老干部老同志是党和国家的贵重财富,为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为我市今后的ga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把老干部照顾好、服务好,是广年夜基层干部和人民群众的共同愿望,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夏辛张嘴就来个滔滔不断,讲得还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事理。

    王学平微微一叹,纵观夏辛的讲话,通篇没有半个字是在明面上否决他。实质上,夏辛的这一番话,等于是全然破坏了王学平之前所营造的选边站队的空气。

    必须尽快把夏辛从政治部主任的岗位上拿下来!王学平耐住性子,面带微笑,看似仔细地倾听着夏辛的讲话,时不时地还点颔首以示鼓励,其实他在心里面,已经存了尽快搬开这块绊脚石的念头。

    刘保国和夏辛同为梁红旗的左膀右臂,依照一般的事理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是紧密才对。

    实际上,刘保国和夏辛之间的矛盾很深。

    刘、夏之间矛盾的焦点在于,刘保国贪婪成性,已经成长到了肆无忌惮的水平,而夏辛则不太爱财,只喜欢抓权。

    说白了,夏辛看不起刘保国,尽管他很是的精明。

    物以类聚,兽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无论梁红旗怎么搓和,刘保国和夏辛两人,怎么都无法尿到一只壶里去。

    梁红旗的这哼哈二将有矛盾,王学平是知道的。据王学平自己的料想,这两者不和,也许是正是梁红旗乐见的结果。

    在官本位的社会,不管个人是何意愿,上位者都很是喜欢采取李鸿章的那种分而治之的做法,提防下边的人合而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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