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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了笑:“五舅爷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夫人知道五舅爷要带着表小姐到京城来,高兴得一连几晚都睡不着。老奴伺候夫人这么多年,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夫人这般高兴了。”

    沈谦目中闪过复杂难掩的情绪,半晌才低声问道:“九妹她……素日里很少展颜吗?”

    郑妈妈目光一扫,示意所有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沈谦两个人了,郑妈妈才叹道:“五少爷,小姐心里惦记着你们父女,这么多年来,何曾真正开怀过?幸好老天保佑,你和小姐又能重逢相聚。小姐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听到熟悉的称呼,沈谦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

    旧日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

    她是长房嫡出的幼女,在族中排行第九。

    他是五房唯一的儿子,排行第五。

    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五房的夫妻当年生下的儿子夭折而亡,后来从人牙子手中买下了年幼的他。

    他顶替了原来的沈谦,成了沈家的五少爷。

    他自幼聪慧,在读书上极有天分,早早就中了童生,又考中了秀才。又因为相貌生的俊俏,在西京颇有名气。养父母待他也极好。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和她是堂兄妹,年龄相若,自小一起长大,爱好性情相投,感情十分亲厚。

    他喜欢读书擅长作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相貌清俊斯文儒雅,她美丽动人气质优雅。两人站在一起,犹如一双金童玉女。总会惹来许多赞叹惊艳的目光。

    有人玩笑般地说过,可惜你们两个是堂兄妹,不然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年少的他听了这样的玩笑话,心中漾起阵阵涟漪。

    真可惜,他们是堂兄妹,绝不可能成为他人口中的“一对璧人”。

    他心中遗憾又怅然,抬起头看着她,却发现她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眸中也浮起了淡淡的忧伤。

    那一刻,他的心怦然而动。

    原来,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后来,他偶尔中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心中狂喜不已。他和她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他可以喜欢她,她也可以喜欢他!

    两颗年少懵懂的心,渐渐靠近,开出绚烂的花朵。在众人不知道的角落里,肆意盛开。

    残酷的现实,很快给了他和她重重一击。

    她哭着来找他,告诉他顾家登门来提亲了。

    定北侯府顾家,大秦朝声名鼎赫的将门侯府。顾湛身为顾家唯一的嫡子,十五岁时便承袭了定北侯的爵位。

    家世显赫也就罢了,顾湛偏偏还是个英俊过人的少年郎,武艺出众,年少便开始领兵打仗,立下了不少战功。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顾湛无疑都是极为出众的。

    这样一门好亲事,也怪不得她父母这般高兴,迫不及待地就应下了亲事。

    “五哥,我不想嫁给什么顾湛。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厮守终身。”少女投进他的怀中,一边落泪,一边诉说着绵绵情意。

    他?”

    “更何况,梅君已经和顾侯爷定了亲事,婚期就在年底。你就别痴心妄想了,趁早打消这份心思。”

    养父母闻讯赶来,既惊又怒,怒斥了他的痴心妄想,不由分说地将他关了起来。

    她也被软禁在了闺阁里。

    一对有情的少年男女,被硬生生地分开。

    少年人最是冲动,她趁着半夜逃出家门。她的乳母悄悄来给他送信。

    她的爱热烈而决绝,他怎能辜负?为了她,就算是终生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他也心甘情愿。

    两人匆匆夜奔逃走,只带了两个包裹,身边只有她的乳母。

    他们逃到了一个小镇上,隐姓改名,以天地为媒拜了堂,做起了夫妻。少年情热,每天厮守痴缠,哪怕日子过的清苦,也是甜蜜幸福的。

    第十七章往事(二)

    很快,她有了身孕。

    他激动又欣喜地等待着新生命的诞生。

    她怀胎十月,生下了他们的女儿。

    刚出生的孩子,闭着眼睛,小脸红通通的,说不出的可爱。虽然还小,已经看得出和她生得十分相似。

    他喜不自胜,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她。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她筋疲力竭地躺在他的怀里,几近昏迷,甚至没力气睁开眼看一看他们的女儿。唇角却扬着幸福满足的笑意。

    就在那一刻,惊变突生。

    门忽然被用力地撞了开来。

    他猛然回头,几张溢满了愤怒的熟悉脸孔引入眼帘。

    是沈家人!

    他和她私逃了一年,沈家人一直锲而不舍地到处寻找他们的踪迹。现在,终于找了过来。

    他心中陡然一沉,正要抱着孩子跪下。大伯父已经愤怒地张口:“来人,将九小姐立刻带回去。”

    两个身材高壮的堂兄将他牢牢地押着不能动弹,他绝望又无助地喊着她的闺名。她用尽力气睁开眼看着他,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沈家人既是找到了他们,就绝不会再容他们在一起。

    她被接回沈家,软禁在闺房里。闺房外日夜有人看守。

    他和女儿则被沈家人秘密关进了僻静的田庄里,再也没机会和她相见。

    他们私逃的事,被沈家人严严实实地遮掩了下来。顾家只以为她生病静养了一年,很快又定了婚期。

    她不愿嫁到京城,意图寻死。

    大伯父冷冷地说了几句话:“你想死随便你,不过,沈谦和你生的孽种也别想再活了。你想要他们活命,就给我乖乖地养好身子,嫁到顾家去。”

    她哭的死去活来,却不得不屈服。

    出嫁前的那一天,郑妈妈吞吞吐吐地告诉她,他的右腿被硬生生打断了,以后再也不能像常人一般行走。

    大伯父是沈家的族长。打断他腿的命令,是大伯父亲自下的。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她的警告。

    她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热闹风光。

    那一天,他依旧被关在阴冷潮湿的柴房里。柴房外有数十个家丁看守,他根本没机会逃出半步。

    被打断的右腿还未痊愈,疼痛难当。这些微的痛楚和心里的痛苦绝望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