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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周芜掐住她的咽喉。

    郑七娘看向秦佩,露出一丝极其诡异的笑意。

    秦佩心下一凉,在心里把李隐兮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很是泰然。

    郑七娘幽幽开口:“被那个姓李的公子拿走了。”

    周芜正要去寻,秦佩淡淡道:“他已经走了。”

    钱仲文一把扯住他的褙子:“说,他走了多久,去哪儿了?说!”

    秦佩一动不动任他拽着,忽而冷笑道:“真是蠢材。”

    钱仲文怒火中烧,正欲动手,就听周芜道:“钱兄息怒,我看他言语中似有深意,不如听他说完。”

    “诸位不如坐下慢慢说?”秦佩甩开钱仲文的手,先行在窗边坐下。

    “我不管诸位想寻什么物什,你们先前必然相识,对吧?”

    “那又如何?”

    “不必我多嘴,诸位应也知道,之前在店中打尖的,根本就不是李重双。”秦佩观察几人神色,继续道,“李重双早已死了,也是在渡头,你们见到的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后生,捡了你们的请柬也就欣然而来,共襄盛举了。”

    他语气讽刺,其余人却并不在意,只惶然听着。

    秦佩抿了口茶:“不知你们迄今为止,是否想过一个问题,这请柬是谁发的?”

    郑七娘神色慌张,立时接话:“是奴家所写!”

    秦佩摆摆手:“别的不提,敢问一句,老板娘你识字么?”

    周芜从怀里掏出请柬,又去柜上寻了账簿,脸色发白:“也不是赵魁的字迹。”

    “此人知晓往事,又能在深夜将孙吉活活烧死,让赵魁不加怀疑地饮下他送去的茶水或是菜点,毫无疑问应是几日内往来喜来客栈之人。”秦佩深思道,“赵魁,魁为一;钱仲文,仲为二;孙吉,季为三;李重双,重双即为四;周芜,芜为五;吴禄喜,陆为六;郑七娘自不必说……你们的姓也正好是赵钱孙里周吴郑,这总不是巧合吧?”

    周芜桀桀怪笑:“真不知你是真聪明还是小聪明,如今透底给我们,你就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秦佩反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李重双’和那盒子的下落?”

    周芜不语,秦佩才又继续道:“我的猜想是,多年前你们几人合谋杀了什么人,从他手上得到不少银两,从此你们便更名改姓。而这个盒子,想必是那人至死都护着的,你们以为从这盒子上定能得到更多好处,但苦于无法开启。商讨之下,你们便立下盟约,由赵魁与郑七娘留在此处,建了这六全镇看守这盒子。十余年后,你们接到请柬,以为盒子的事情有了消息,却不料中了埋伏,先后命丧于此。”

    见众人神情怪异,秦佩点点头:“看来我说对了。”

    “休要故弄玄虚,既然你自以为聪明,劳烦告诉我们,若不是郑七娘,那背后之人,却是谁?”

    秦佩摇头:“我并无确凿证据,不过心下有个十不离九的猜测。”他的目光冷淡地扫向小豆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先后杀了李重双、孙吉、吴禄喜还有赵魁,郑七娘竟还愿为你遮掩乃至顶罪。倘若她最终因你而死,那你手上的人命可就有五条了。”

    小豆子依然呆呆傻傻地看着他,手里抱着那只大虎皮猫,郑七娘则猛然站起,声嘶力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秦佩起身,缓缓走近她:“此案中死去之人必不是元凶,而钱、周二人的嫌疑,也都有办法洗脱。”

    “如何呢?”郑七娘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同怨鬼一般恨恨地看着秦佩。

    “周芜,你可还记得孙吉被烧死后,胡捕快前来询问,你当时说过什么?”

    周芜皱紧双眉:“隔着好几天,我又说了那么多话,哪里还记得?”

    秦佩摇头:“你说过听见钱玄义出房门,过了半天才回来。”

    “对,那又如何?”

    “钱老板,我没记错的话,那时你应当在李重双的房里吧?”

    钱仲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仍是点了点头:“不错。”

    “我和李重双在孙吉的房里试了试,假设周芜不在自己的房里,他是听不见钱仲文回房的,再除去死于非命的吴禄喜和刚刚暴毙的赵老板,可能动手的只有两个——郑七娘和小豆子。”

    小豆子紧紧抱着猫,眼泛泪花:“不是我,我没杀人!”

    不知是恐惧还是心虚,他手劲极大,那虎皮猫嘶叫一声,如同夜枭。

    秦佩转头看郑七娘:“他不知你一直在帮他,甚至不知你为何帮他,何苦呢。”见郑七娘不语,他又道,“那我问你,吴禄喜被何种兵器所杀?”

    郑七娘咬紧下唇:“刀。”

    秦佩冷笑,郑七娘懦懦道:“斧头。”

    秦佩只漠然看着她,而一旁的钱周二人缓步向小豆子移去,面露杀机。

    小豆子猛然将虎皮猫摔在地上,向着秦佩扑过来,双手扼住他的咽喉。

    他二人犹自厮打,钱周二人愣在原地,而郑七娘已然痴痴狂狂,反复念叨:“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第10章第九章:十年前事费思量

    即使小豆子年纪尚小,但毕竟做惯了力气活,而秦佩到底是一介弱质书生,如何敌得过他?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秦佩已毫无招架之力,被摁在地上掐住咽喉,面色涨的通红,乃至微微发紫。

    “不出手么?”钱仲文看周芜。

    周芜奸诈一笑:“这后生自作聪明,又知道了那许多,如何还留的得他?且不如借他人之手除掉他,反正剩下孤儿寡母,你我也好对付。”

    钱仲文拱手:“周兄高见,钱某自愧不如。”

    而不知是否大限将至而灵台空蕴,秦佩竟于迷离恍惚中,忆起往昔种种吉光片羽——儿时在家塾中诵读诗书,偶尔可以看见父亲站在窗外远远观望,脸上似是嘉许;义父去家中造访,父亲为自己引见时悲欣交集的神情;仲夏某日,一个看起来极为凉薄的大人淡然道:“秦大人为国尽忠,以身殉国……”

    突然一声轻响,他喉中的桎梏像是一下子被击碎,小豆子软软地瘫倒在一旁,同时一双手扶住他的肩,关切道:“无碍吧?”

    秦泱咳了好一阵才定过神来,只见数位彪形大汉制住钱周等人,李隐兮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手里执着一把弓箭。

    秦佩扫了眼小豆子肩上伤口,敷衍道:“李兄好箭法,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李隐兮拂去身上灰尘,笑道:“我还怕我错过了好戏,如今看来,似乎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真巧,”秦佩闷咳道,“正好来得及帮在下收尸,实是感激不尽。”

    李隐兮就当没听见他言中讽刺之意,吩咐领头一位手下:“这些人个个是丧心病狂之徒,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