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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失手

    等到白虎兵全部退出翠柳巷已近未时,天上阁里的宾客一个个如丧家之犬,都会溜溜的走掉了。

    若大的五层楼空空荡荡,只剩下门口的几名小童,和一群女子。

    四楼东侧,靠近拐角的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有两个女人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女人沿着面纱,看不清脸,单从窈窕的身段看来,似乎像青楼女子,这会儿她正冷冷的小声说话。

    “柳三娘,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不是手伸得过长了些,这里是京城,不是你那翠云楼。

    你要么老老实实的呆着,做一个老妈子,要么早早的走远些,滚回你那翠云楼去。”

    她咄咄逼人,似乎下一瞬间就要暴起,从气势上看似乎又不像青楼女子。

    坐着的女子正是柳三娘,她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一抬头,眼前就站着一人。这会儿,她有些紧张,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了无声息的出现过,看来是个高手啊!

    她突然间就蜷缩着身子,像一只惹人怜爱的俺吃完,眼神里全是惊恐。

    “你,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就是一个过气的老妈子,人老珠黄,在这天上阁混口饭吃。大家都是女人,你又何必难为奴家啊!”

    “呵呵,女人,鼎鼎大名的夜莺首领竟然自诩自己是个弱女子,说出来真是个笑话。怎么,不敢承认吗?不承认不承认我全都不想管,只要你老实点,一切都好说,否则,……”

    站着的女人抖了抖裙裾,发出噌的一声剑鸣,原来她在身上还藏着一把剑。

    柳三娘身体微抖,一只手朝身后摸去,哪里藏着一把短刃。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否则连老妈子也做不成了。”站着的女人冷冷地说道。

    柳三年幸幸的抓了一块方帕,胡乱的在眼角擦了擦。

    “奴家就是一个苦命人,你,你又是谁?”

    她拖着哭腔,可手帕后的双眼却露出一丝狠色。

    “这个,你还不够格,等你那天到了那个地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

    站着的女人渡着步,走到唯一的小窗旁。

    “不过,你的主子还算得上一方豪杰,我暂且饶你一命。你回去之后,带一句话。

    嗯,就说,这京城的事,不用他管,其他的一切都靠天意。”

    “天意?”

    “对,就是天意。好了,今个你也算担惊受怕一番,就好好歇歇吧,可是十日之后,你若还在京城做不该做的事,那就别管我不客气。”

    说完,那女子悄然出门。走到门口之时,又折回头。

    “还有管好你的人,青楼女子就得有青楼的样子。”

    知道那女子离去,柳三娘还坐在椅子上,只因全身出了一层冷汗,瘫的动也不能动。

    ‘难道是她?’

    柳三娘只是心里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可,那能是谁呢?’

    她瘫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

    而此时跟在小五身后的白面书生和黑脸挑夫也惊出了一身汗。

    本以为冷大人的计策万无一失,眼看着身前的小鱼游入城东一处巷子里,只要再等上一刻,就能直捣黄龙。

    可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小鱼身旁大树上落下一片不起眼的叶子,随风飘入那条小鱼怀里。

    突然,那小鱼就了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二人相视一眼,又转首四顾,除了他们二人和那小鱼之外,巷子里在没有活物。

    二人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糟了。

    那吊着的小鱼竟然死的不能再死,胸前插着一片叶子,直穿心窝,脸上还洋溢着一丝微笑。

    显然,他以为死里逃生,庆幸不已,可虽知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白面书生猛地展开手中折扇,银亮的扇骨突出一排利刃。

    黑面挑夫扔下框子,手中扁担在风中抖了一抖,竟然化作一根乌色长枪。

    两人靠背而立,如邻大敌,那黑脸挑夫额头的汗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白哥,你看到什么了吗?”

    “没,你呢?”

    黑脸挑夫摇摇头。

    “我就看到一片叶子被风吹过来。”

    “嗯,我也看到了。树上没人,这就怪了?”

    “怎么办?”

    “等。”

    “嗯。”

    一阵微风吹过,柳树哗啦啦作响,几片零星的柳叶随风四散。

    白面书生朝着黑脸挑夫点了点头,两人神情冷峻,一动也不敢动,唯有那把扇子和黑色的长枪在微风中轻颤。

    两双眼注视着几片柳叶,打着旋,慢悠悠飘落,直到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只是寻常的落叶,二人又相视一眼,长长得叹了一口气,谁知这时变故突生。

    一张二寸宽的黄纸片从树后墙旁射来,呼啸而至,绕过一扇一枪,落于二人面前。

    黑脸挑夫挺枪要追,却被白脸书生一把拦住。

    “二弟,且慢,嘘,看看,那上面有字。”

    白面书生用折扇上的利刃跳起纸条,只见纸条上写了一句话。

    ‘鹤蚌相争,渔人得利,君是鹤是渔?’

    两人面色阴沉,最后还是那白面书生把纸条收入怀中。

    然后背靠着背,慢慢朝巷子外退去。

    ……

    城北白府的门槛很高,这是众多周知的事。冷轻言在院门外徘徊了良久,最后一狠心,几步跨上青石砌起的台阶,站在那朱红色的大门旁,轻轻扬起右手,抓住门环。

    当、当、当。

    他轻轻扣了三下,门后没有一点声息。只有门槛两边的青石兽首,高昂着头,鼓着双眼,大张着嘴,无声的与他对峙。

    来之前,冷轻言就听说白府的事了。

    昨日两个白家自己接连受挫,白府就开始闭门谢客,要是以往,这会儿该是车水马龙才对啊!

    “唉!”

    他叹了一口气,来的迟了,早知如此,昨日就该拜上一拜。可就这么走了,似乎又不甘心,那做乱的可是李青玄啊!多好的机会,难道他们就不动心?

    冷轻言不信,他又走上前,用力的扣了三下。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小童弹出脑袋。

    “谁啊!”

    “我,我,冷轻言。”

    “你是有病吧,说了不见客,在这乱敲个啥?”

    那小童一脸不悦,就要把门关上。冷轻言急忙伸出一只手,放在门缝里,又陪上笑脸。

    “这小哥,你能不能递个话,就说提邢司的冷轻言求见大人。”

    “说了不见,你是不是聋啊,听不清?啥?提邢司,我家没人犯王法,走、走、走。”

    小童及不耐烦,推了推门。冷轻言只好无奈的收回了伸出的那只手,因为他知道,今儿迟了。

    他的手刚一退出来,门哐的一声有关了严实。

    门里传来一句话,还是那小童。

    “真以为白家倒霉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追上门,切。”

    冷轻言长叹一口气,唉!还是自己眼拙,失了这大好时机,还好,自己提前留了后手。

    看看天色,已是近申时,想必黑白二人已经有了收获,他不仅有了一丝期待。

    忽然远处街角有两骑急促而来,一白面书生,一黑脸壮汉,全是神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