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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灰色回忆

    上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兮玥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是个没有雪的冬天,寒风席卷着雨点灌进季兮玥的衣领,后背打湿了一片。她裹紧自己的围巾,逃避似的闭上眼,蜷缩在父母的坟墓边。

    “这个冬天太冷了。”她自言自语道,将裸露在外的双手缩进了衣袖,“很难让人活到下一个春天。”

    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的呢

    她想不通,也没必要想通。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不要对莫名其妙的事情深究,否则只会失去更多。

    不要试图抢荣誉,否则自己的试卷就会被莫名其妙地“销毁”。

    不要试图抢财富,否则自己的作品就会被莫名其妙地实锤“抄袭”。

    不要试图抢地位,否则身居高位的父母就会莫名其妙地“意外身亡”。

    这些事背后的受益者,永远只有那个看上去可怜无辜,被意外牵扯进这种事,到头来却赚的盆满钵满的男人。

    如果人生是小说,那她绝对是倒霉的女配。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慢慢地失去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然后给男主送去一个又一个的“金手指”。

    “凭什么啊。”她突然有些忿忿不平,眼角渗出些湿润的液体,“凭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抢走我的东西……”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打断了她。

    “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你要相信我。”穿着栗色风衣的英俊青年俯下身,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季兮玥的肩上。“回家吧,我们想办法保住你父母的遗产。”

    季兮玥抬眼,那是她许久不见的远方堂弟,上次看到他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模样,想不到现在出落的这么大方。

    她勾了勾有些僵硬的唇角,任凭青年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轻松提起来,然后囫囵着被搂紧了怀里。

    季兮玥最近瘦了不少,算得上皮包骨头,轻的一点肉都摸不着,青年很顺利就将她搬到了车上。

    像运送一只颓丧的小猫咪。

    小猫咪的性格是众所周知的,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活力。

    季兮玥像没事人样的继续和那个既得利益者撕b,雷厉风行地干掉所有拦路虎,将父母的遗产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那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谁也没资格抢走。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事情再次降临到季兮玥的头上。

    公司被查出和某个毒枭有密切联系,账户被冻结,所有资产都等待清算。

    季兮玥气的肺都要炸了,去找警方要证据,得到的结果就是“我们给不出证据,但你的犯罪事实确凿。”

    这次,青年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们的世界似乎有些bug:涉及到和那个既得利益者有关的事情,所有的法律和规则都会莫名其妙地失效。

    就像,玛丽苏文的男主做的任何事,都会被作者强行合理化。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在这时离开季兮玥,毕竟风暴中心的人只有她,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被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里。

    但青年没有。

    他拍了拍季兮玥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耳语:“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季兮玥红着眼反问他:“呆在我身边,可你能做什么呢”

    是的,青年什么都做不到。

    从小到大,都是季兮玥比自己优秀,即使总是莫名其妙地丢掉属于她的第一名。但一个能常年稳居第二的人,也是他这种中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于是,青年诚实地摇摇头,然后环住了她的脖颈:“可是,我想陪着你。”

    陪着你溺亡,没入无底的深渊。

    青年最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他身陷囹圄,一己之力担下了季兮玥所有莫须有的罪名,给她留下了那个宝贵的,东山再起的机会。

    尽管季兮玥撕心裂肺地命令,要求他带着所有的东西远走高飞。但他还是违背了她深思熟虑的意愿,自作主张地牺牲了自己。

    青年走进了刑场,阳光洒在他灰蓝色的囚服上,镣铐晃动的声音“哗哗”作响,仿佛临刑前的丧钟。

    他面带微笑,抱了抱送行的季兮玥,在她的唇边留下一个滚烫的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还是死在了那个漫长的,寒冷的冬天。

    从那天起,季兮玥的心就碎成了看不清原貌的废石堆。她冷漠而疯狂地报复既得利益者,丝毫不顾及莫名其妙的事件的后果。

    奇怪的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少,她的世界也慢慢地合理起来,像抹去了原有的灰尘。

    最后,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她听见了那个陌生的机械音。

    【宿主,你好呀,我是女配逆袭系统2436,目的是帮助所有觉醒的女配……】

    季兮玥笑了笑,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来早一点”

    ***

    够了,别想了。

    季兮玥笑嘻嘻地点头,将手中的咖啡一口喝干净,颇有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迈感。

    “好的,那我就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宋姐您啦,也不用生疏,以后叫我小季就行!”

    宋雨晴被她多变的语气逗笑了,笑了一阵后,又恢复了固有的严肃:“我们也得对公司有个规划,基本的几个部门需要建立起来。”

    首先就是公关部。

    公司的壳子好办,有钱就行。但很多技术性人才是有钱都挖不来的,季兮玥也为此犯愁。

    “公关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宋雨晴道,“我背后有一个完整的明星公关团队,里面的律师都是专门为你们这种人服务的。”

    这未免也太可靠了吧。

    季兮玥选她当经纪人,有很大的成分是因为对方是曾经的律师。律师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都有系统性的解答,还很可靠。

    知法,懂法,用法的人永远不会吃亏嘛。

    但她也没想到,这位宋律师不仅自己行,还能带来一个完整的,大家都很行的团队。节省下她好一笔寻找人才的支出。

    这是条粗壮的金大腿啊!季兮玥对系统激动地呐喊道,迫使系统暂时关闭了自己的接收系统。

    “嗯嗯嗯。”季兮玥的眼睛里都放射出“人才你好”的光,“宋姐不用担心其他部门的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资金链……”宋雨晴有些迟疑地问道。

    季兮玥“刷”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整齐的财务报表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宋雨晴:“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么个横空出世的小公司,居然有如此坚挺的资金链支撑着。而且和顾家无关,完全是季兮玥个人的手笔。

    宋雨晴惊叹于季兮玥的天才,突然想起对方是b大金融系高材生,即使辍学也阻止不了对方发光发热,终于释怀了。

    “好,就这么定了,下周我们去拍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