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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波

    晚上睡得太晚了,她还没睡醒就被不间断的铃声吵醒。

    “江林晚,快起床,我20分钟后到你家门口。给我带份早餐。”

    说完就挂断了。不给她一个拒绝的机会。

    她穿着一件白色又带点粉的毛衣,白色的纱裙堪堪没过膝盖,扎着丸子头,带了两个红色的绒球耳环。

    十点了,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她拿起桌子上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走了,今天是要去医院做义工的。

    只要不待在家里,夏静是做什么都很愿意的。做义工,在她眼里可新鲜坏了。所以江林晚一提,她就满口应承。

    中午的员工食堂可是热闹极了

    “这次的义工里头有个妹妹你们看见没,粉色毛衣白纱裙,带个红色毛绒耳环的那个”麻醉科的王晋可是提起精神来了,兴奋的别人从他碗里捡肉吃都不在意,“眼睛像琥珀一样的剔透,隐隐的带点灰蓝。”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美瞳。”一边的小护士哼哧他一声,“那么漂亮的妹妹轮不到你。”

    瞬时哄堂大笑,他不是第一次激动了,每每有好看的,哪怕是病人,他都能兴奋半天,众人猜测他十有八九是个母胎solo。

    她中午是很少吃饭的,跳舞需要保持体型,所以四处闲逛。巧的仿佛是故意一样,她看到了一个女医生拉着李秋白的胳膊,不知都在说些什么,声泪俱下。李秋白低头看着她,耐心的听着她讲着。

    “姐夫。”

    她跑过去拉开那个被女医生拉着的胳膊,抱在自己的手臂里。

    “姐夫,姐姐让我来看着你。”她仰着头看他,还带着鼻音,像一个就算尖酸刻薄也会被认为是天真无邪让人无法责怪。她看向眼前无措的女孩问,“姐夫,她是谁呀。”

    “我,我是李医生的学生。”鼻头都哭的红红的,我见犹怜,何况是男人。呵。

    “好了,你走吧,下次不用费心了,谢谢。”李秋白转身就走,江林晚还拉着他的胳膊,随着他去,到了办公室才放下,

    他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桌子前面的女孩,哪里还有一点刚才的气焰。连手都缩进了毛衣里,红色的绒球耳环因她低着头微微晃动。见他良久不说话,她抬头想说点什么,却看他还看着她,没离开过视线一样,心下一紧。

    “我走了。”她几乎想跑出去

    “站住。”

    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她放在把手上的手又缩了回来。后脑勺发紧,她太紧张了,她毫无应对的经验。

    “你姐姐让你来的吗?”

    他都不说让她坐下,就那样看着她。

    “不是,我的朋友说要来做义工,算假期生活实践。我陪着来的”她抬头跟他对视,“你别告诉我姐姐好吗?”

    他点点头,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哥哥,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万一我在医院无意闯祸了,我怕他们要我联系家属。”

    她往前走了两步,言辞恳切。

    “手机拿过来。”

    她赶紧双手递上去,说不出的恭敬。

    他接过手机,把手机号码输了进去又递给她。她憨憨的笑着,好像又不怕他了,眼睛弯弯的,唇红齿白。

    “哥哥,我走啦。”她飞一样的蹿出去了,生怕他还不让她走。

    她像是金玉堆起来的天真女孩,又像勾引人心的假面狐狸。模样俏丽,手段不够,是一只爪牙未齐,野心十足的小狐狸。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手指缓缓敲击着椅子的把手。眼尾下方那颗小小的痣被眼睫毛遮着,似隐若现。

    周日她又去医院住院部给一位已经退休20年的老师带去一本书,是北岛的散文集《蓝房子》。坐在老奶奶旁边听她诵读着。或许眼泪是心对自己的治愈。而声音或许就是人的灵魂。她未曾想到,她无尽的眼泪竟是撒向了刚相识的人。

    她有多久没哭了。久到她都忘记了眼泪的苦涩原来是这种味道。

    把人推回房间,她就打算走了。眼看都要出门口了,又站住了,咬着唇角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半响,她又往回走。

    五点,该下班了。李秋白把白大褂脱下来,换着自己的外套。推门出去,看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大概是穿的太多,连鼻头都是红红的,人中下陷,唇珠微微凸起。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等着她醒来。显然不行,她哭的太累了。

    他过去轻轻踢了一下她的鞋边

    这下醒了,眼睛红红的,看他一眼就低下头。说不出的委屈和可怜。

    “在等我?”

    她点点头,站起来,走近了看着他也不说话。

    “怎么了?”

    他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去家里吗,姐姐她们肯定很高兴。”

    他手一顿,拿下来插在裤兜里。晦暗不明的眼神瞧了她一眼,转身往前走。她赶紧跟在后面。

    她说的没错,只要他去,没有不高兴的。江诗颖也没想到工作日他竟然来了家里,他那么忙,平时她都不怎么联系他生怕打扰。

    “你怎么来了,路上碰到晚晚了?”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在江诗颖鬓角亲了一下。还没完全放开,江林晚就扑到了她怀里,喊着姐姐。

    吃饭的时候,本来是没她什么事情的,独自盘算着别的事情。直到江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晚晚,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恍恍惚惚的。”江母关切的问她,把她的脸扭过来,检查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我只是在想艺术节的事情。我怕自己做不好”

    “这是小事。现在有一桩不得了的大事要说”江母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22岁了,介绍男朋友给你你要不要”

    她一怔,随即眼神飞快的游移在江诗颖那边。

    “是比你大一些的,但是男人年纪大了好啊,知冷知热成熟稳重,是拜疆的副总,毕竟他爹还在,但是家族企业嘛,以后总归是他的”

    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她没听进去几句。这是什么,一个做插座生意的小老板要去攀那么高的高枝,不先掂量一下自己吗?倒也是,什么大公司不需要插座呢。她抬头刚要说话,就恰巧看见李秋白似是无意的瞥了她一眼,心里突然一凉,老师的这个头衔让她觉得他知道她一切想法。

    “我不需要男朋友,我有家人就够了。”她抱着江母的胳膊撒娇。一副天真大小姐的做派。

    “你有男朋友也不会失去家人啊。可以试着了解一下嘛,人家可是很优秀的。也就是我跟她母亲总在一个牌局里,没少输给她才换来的。”

    “妈,她不愿意你别逼她,他还小那么年轻不用非得相亲的。”江诗颖看出来她不乐意了,就替她解围

    “你还不知道你妹妹。她胆小又内向,让她自己找。我怕她是30岁还坐在这儿。不是试试吗,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不合适就散了呀。你说是不是秋白。”江母说的眉飞色舞的,全然感觉不到这餐桌前的气氛已经变了样

    他笑着点点头,放下筷子

    “伯母说的对,不在于结交的方式,重要的是后续发展。”

    她把手拍在桌子上,坐直了身子:“就这么说好了,不是马上艺术节吗,到时候我邀请他们一起去,也算是一个自然的开场。”

    江林晚知道躲不过去了,事到如今只剩她一人,有什么舍不下的。只是要把插座插进高入云霄的楼里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听你们的。”她还抱着江母的胳膊,模样娇娇,声音甜甜。

    饭后,她也陪着打了几圈麻将,一向打的不是很好,今天连称职的对手都算不上。没几圈,她就说上楼做功课去了。

    只有进到这扇门里,她的脊背和身心才觉得轻松。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复古吊灯,炯炯的,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她在床底下摸索出了手机。

    她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放音乐,这是她最舒心的时刻。是安全区域中的一个安全的壳。她随着音乐哼着,扭着。

    差不多了。

    她穿着粉色的睡裙白色的毛绒拖鞋,头发湿漉漉的,打算去书房找本书,门打开就被楼下的动静引过去了

    “都在明面上能做什么,不就是逢场作戏吗,大家都那样,我要装柳下惠吗,你当生意那么好做跟打麻将一样。”她扒着墙的一角看着,麻将都散在地上,夫妻两哪儿还有平时的风度,头发和衣服都乱七八糟的。江诗颖顺着江母的背,替她擦着眼泪,偶尔幽怨的看一眼父亲。倒是李秋白,站在一旁,双手交握在前,额前的碎发依然一丝不苟,他就那样站着,安全不显得尴尬和突兀,既不劝和也不离开。

    本来吵闹的不可开交,突然就静悄悄的,连微不可闻的低低的啜泣声都好像能听见。李秋白朝着楼上看去,看她扒着墙,害怕的看着这一切,脸上的水珠沾着泪珠,头发贴着白白的颈项,真是可怜。他不自觉的动了动手指。

    “晚晚,吵到你了”

    江父和李秋白是正对着楼梯的也看见了她,他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她慢慢的往下挪,轻手轻脚的,洁莹的脚趾上红红的指甲,处处透着小心。

    他移开了视线,看着江诗颖。

    “姐姐,怎么了”她站在江诗颖旁边,拉拉她的衣袖

    “没事的,别怕。”江诗颖拍拍她的手

    “晚晚,上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江父温和的对她说。他总是在江林晚面前有最多的慈爱和耐心。

    “是不是担心你在晚辈心里的光辉形象一落千丈,你做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的孩子。”没想到江母又开始了,大概是哭够了发觉眼泪不能消恨

    接着便又吵吵嚷嚷,几张嘴同时说着,江诗颖劝架的声音哪儿能比得过激动的心,这些年的积怨都勾出来了,这件事情只是个引子似的。江母毫无遮拦,说急了竟然连什么都不顾了

    “你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吗,天天一副慈父样给谁看,你妹妹一家怎么”

    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到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上,脸色难看至极,透着一股寒意,“王琳,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一巴掌也打醒了她,她顾不得疼了,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她在想自己怎么说这件事,她怎么这么糊涂。她看着旁边的江林晚,她害怕的颤抖,刚要伸手,她就跑出去了。

    “秋白,你快去找我妹妹。”江诗颖是没法走开的,这边指不定什么情况,只能嘱咐李秋白去追了。

    “恩,我去看看。”

    跑这么快,就这一会儿就没了她的身影,她能去哪儿。都走到了保卫室还没看见,保安说并没有看到什么女孩子出去。

    他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捋了捋,长出了一口气,拿出手机。

    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还知道拿着个手机

    “哥哥。”她哭的鼻子都馕馕了,说话也沉沉的,从电话那头传到这头,他没有说话,突然觉得一阵头疼,太阳穴被人揍了一拳似得,又听,“我鞋掉了一只。”

    “把你的定位打开。”他说完这句便挂了。

    是在小区另里头,够能跑的。

    他逆着光而来,只见她光着一只脚耷拉着脑袋坐在秋千上,红红的指甲在发昏的灯光下还绽着光彩。他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来,因为腿太长,根本没办法弯着只能伸出去,看起来也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