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死死地注视着曹路，锐利的目光观察着对方表情上最细微的变化。
曹路也被王震的这个问题给勾起了十五年前的回忆。
沉思了一会儿后，曹路更是在数道目光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情况，王震眼睛猛地一亮：“具体说说。”
“具体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
曹路表现得欲言又止，王震则是摆了摆手：“既然这样，都说出来。”
“嗯。”
曹路表现的很是平淡，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也是彻底磨平了性子。
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后，便组织出了语言。
“当年和我有仇的还真不少，但印象最深的，还是这几个。
第一个叫郭正，是个混混，之前在我歌舞厅刚开业的时候曾带着一帮人来我店里手保护费。
后来被我赶跑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听说是有一年因为盗窃被抓进去了。”
王震将曹路所说的人名全部都写了下来，随后继续抬头看向了曹路：“第二个呢？”
“第二个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
“对，这个人挺神秘的，瘦高个，很年轻，身上还蒙的严严实实的。”
“哦？”
王震瞬间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神秘男子，没有过多的耽搁，随即赶忙从文件中抽出了一张照片的复印件。
这个正是之前周梓在跟踪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
虽说在当时没有追踪到这一男子所在的具体位置，但还是在最后时刻偷拍下了这张照片。
王震将照片递给了曹路：“是不是这个人？”
曹路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分钟后，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从身材和气质上，好像是他。”
王震点了点头，随即将照片收了回去：“你跟这个人是怎么结仇的？”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好像是一个下午，歌舞厅还没上人的时候。
我在办公室里玩电脑呢，下面就有员工上来告诉我有人找。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之前那个叫郭正的气不过继续来找麻烦的呢，结果下楼就看到了这个人。
那个……能给我杯水吗？早晨吃咸了。”
曹路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目光中更是带着祈求。
王震摆了摆手，一名狱警更是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后就放在了审讯椅上。
曹路被铐住的双手捧起水杯一饮而尽后，显得极为享受。
王震伸手敲了敲桌子：“别浪费时间，继续说！”
“好的好的。”曹路的身子微微缩了缩，继续开始了讲述。
“在看到这个人后，我就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说想和我做个大生意，这里不方便。
然后我就带着这个人到了我的办公室，这个时候这个人才开始说自己的生意规划。”
“什么生意？”
“说是想用我这里当个冷库的中转站，然而给其他人送冻品之类的东西，还说需求量很大，所以没转出去一件之后都会给我百分之十的中转费。”
听到这里，王震的眼睛更是不断地闪烁着，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朝前倾了倾：“你答应了？”
“没有。”曹路赶忙摇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拒绝了，最开始的时候我没多想，还以为就是冻品。
我一想我这就是个歌舞厅，在卖冻品之类的岂不是显得不伦不类了？
所以直接拒绝了。”
王震捕捉到了曹路话中的另一个意思，随即意味深长地问：“你说刚开始没多想，那接下来你又想到了什么？”
“这个……”
曹路欲言又止，王震则是猛地敲了下桌子：“说！”
“好，好，在我们道上都是有黑话的，刚开始我真以为这个人找我是搞冻品声音，可后来反应过来后，这才明白这个人找我的目的，是……就是……贩毒！”
“那你当时怎么想？还有，当时抓住你的时候怎么没说这件事？嗯？”
王震目光灼灼，而在这视线下的曹路更是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即脸庞摆手。
“这个我真没参与，当时被抓住了也是害怕，害怕这个东西会沾到我身上……领导，您也知道，我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也是知道沾上这东西是要枪毙的。
虽然我杀了人，但只要表现良好还是有机会能活命的，而且只要能活命，在监狱里好好表现和改造的话，还是在老死之前有机会能出去的。
所以领导，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曹路浑浊的双眼中出现了点点泪花，颤抖的声音也快要哭出来了。
王震则是就这么盯着曹路许久之后，最终才摆了摆手：“继续说。”
“好……在我拒绝了这个人之后，他好像继续对我进行游说，说这个地方最高的老大是一个叫‘道爷’的，手底下不仅有钱，而且还有权。
说完这些后更是对我进行恐吓，说道爷找我是给我脸，可我却驳了道爷的面子。
道爷不高兴，我这边也不会好过。”
“这个‘道爷’，你认识吗？”
“我从没听说过，而且当时的我也比较气盛，所以直接骂了一句‘道爷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然后这个人就瞪了我一眼，直接就走了。”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后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震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在本子上将情况记录了下来。
纪录完毕后便再次抬起了头：“还有吗？”
“还有最后一个人。”
“说！”
“好像是一个姓胡的，叫胡什么斗的，具体名字在让我想想……”
听到这个“胡”字后，王震猛地抬起了头：“胡金斗？”
“对，就是叫胡金斗！”
曹路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毫无变化的脸庞上也瞬间出现了一丝变化。
显然相比较前两种莫名其妙的仇怨，胡金斗的情况则更让曹路显得有些激动。
“详细说说！”
“嗯，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拒绝了‘道爷’之后没多久，胡金斗就出现了。而他找我的目的，是想买下我的这个这家歌舞厅，还说……这是那个所谓的‘道爷’留给我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