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过来就瞧上这么一出戏？”
熟悉的揶揄声传来。
苏绾循声看去。
看到来人。
她眸色微变。
陈氏面色由错愕转变为难看。
苏青则握紧了拳头。
媒婆曹嬷子走进院子。
她身后跟着两大汉，一左一右，犹如保镖。
曹嬷子精锐目光落在苏绾身上，倒三角眼含着笑意，打趣：
“小丫头片子，你那天怼人不是很厉害吗？咋现在不怼回去了？”
苏绾没做声。
她直直盯着曹嬷子，想从曹嬷子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距离约定的半月时间还早着。
眼下却突然登门来。
怕的就是变卦。
曹嬷子不避讳苏绾看来目光，由着苏绾上下打量。
她声音停顿了下，又出声，“别告诉我，你欺软怕硬？”
说话之时。
曹嬷子目光落到旁侧的一老一小身上。
老太太听着话觉得刺耳，又见曹嬷子看向她。
她语气不悦，“你谁啊你。”
曹嬷子眉头一挑，笑眯起眼，“你管我谁？求人看病还嘴碎，要是换做我早就拎扫把赶人了。”
老太太张嘴反怼回去，“关你屁事！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两大汉朝前迈了一步。
老太太吓得立马闭了嘴。
小孙子也伸出手，拽了拽老太太衣袖，“奶，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老太太眼神怯怯的扫了几人一眼，拉上宝贝孙子手就往外走。
走到院门口时。
老太太回头，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
“呸！”
“狗屁大夫。”
骂完。
转身出了院子。
身影消失在苏绾视线里。
苏绾无语：大清早就遇到这糟心事。
想着间隙。
曹嬷子走上前来，“你这小丫头片子可以呀，一带清早就有人来找你治病了。”
苏绾收回视线，啃了一口手里拿着的菜饼子，含糊不清道：“还没到约定时间，你来做什么？”
曹嬷子笑道：“你这里生意这么好，我提前来收钱不行？”
苏绾嚼饼子的动作顿了下。
她抬眸盯着曹嬷子。
曹嬷子眼里满是笑意，没有丝毫的为难之色。
显然。
不是提前来收钱的。
这时。
她先前同曹嬷子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苏绾瞬间了然，心中有了数。
陈氏张口出声，“你这……”
苏绾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娘陈氏手，捏了下。
陈氏不明所以，目光朝苏绾看去。
苏绾使了个眼色。
陈氏瞬懂。
苏绾瞥了一眼曹嬷子，不疾不徐道：“我这里看诊本村人收两文，外村人十五文起，据病情轻重定价。”
曹嬷子含笑的眸底快速闪过一抹精光，稍纵即逝。
这小丫头片子有点本事，这么快就猜到她的来意了。
苏绾捕捉到曹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她更加确定心中猜测无异。
又添了一句。
“先付钱，在看病。”
曹嬷子苦笑道，“小丫头片子，你这收费价格堪比镇上大夫了。”
苏绾淡淡反问，“那你可以找镇上大夫看，何必一大清早跑我这里来？”
这话一出。
曹嬷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道：“来来来。”
“十五文是吧？”
从怀中掏出银两来。
取出十五文，放在桌上。
“给。”
瞧见桌上银子。
苏绾给陈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银子给收起来。
陈氏照做。
银子收起。
苏绾这才出声，“青儿，给搬张凳子来。”
听到这话，曹嬷子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进来那么久，连张凳子都没得坐。
出了钱。
才有坐的地儿。
这丫头片子真行。
“好。”
苏青应答后，快速去挪了张凳子到曹嬷子身旁。
曹嬷子刚坐下。
苏绾手指了面前的四方桌，“右手放桌上。”
曹嬷子照做。
手放桌上。
苏绾抬手诊脉。
曹嬷子瞧着苏青一阵夸赞，“哟，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跟个粉面小生样，长大后定是个俊俏郎。”
“长得俊俏以后好找媳妇。”
苏绾：……
苏青懵：？？？？
“小伙子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你同婶子说说，到时候婶子帮你瞧着，盯着，给你牵个线啥的。”
苏青一脸茫然。
陈氏见曹嬷子越说越没边，忙道：“婶子，孩子还小，不说这些。”
“哎……”曹嬷子视线落到陈氏身上，“孩子小没事啊。”
“这还有打娘胎起就订娃娃亲的呢。”
“大妹子，不是我说，就你家丫头片子会医术，你们家将来定会富裕，开药铺诊管什么的都要请帮手。”
“与其请帮手，不如早早寻个童养媳。”
“一来可以从小培养感情。”
“二来可以帮你家里干活，又不用付工费。”
“三……”
苏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冷冷说了一句，“诊脉时不说话。”
曹嬷子只得收了声，老老实实的让苏绾诊脉。
时间流逝。
诊脉的苏绾眉头越皱越紧，面色也有许些凝重和一言难尽。
曹嬷子把苏绾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底。
随着苏绾神情变化。
她心里也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约摸着半盏茶时间过去。
苏绾还没收回手。
曹嬷子的心已沉入谷底，按耐不住开口，“丫头片子，你到底行不行？”
“哪有你把脉把这么久的？这都半盏茶时间过去了。”
苏绾没回答曹嬷子话，侧目对娘陈氏道：“娘，你把青儿带到一旁去。”
避嫌。
陈氏忙把苏青带进厨房。
两人前脚离开。
苏绾又瞥了一眼立在旁侧的两大汉，“让你的人也下去吧。”
“毕竟……我接下来说的话，他们不方便听，避一避也是好的。”
两大汉互看一眼，把目光汇聚到了曹嬷子身上。
曹嬷子听苏绾说得这么玄乎，心里更加不安。
她回头，对着两人道：“你们俩到外面等。”
两大汉转身出了院子。
曹嬷子回转过头，看着苏绾，开口道，“丫头片子，你弄得这么玄乎，让我心里很是没底啊。”
苏绾直盯着曹嬷子，缓缓开口，“你脉沉弱，精神不佳，目眶黯黑。”
“近半月小便频数，尤其到了夜里，小便次数更为多。”
随着苏绾话语吐出。
曹嬷子面上笑意僵住，面色也逐渐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