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故

    “小姐,这是什么?你这般高兴,还专程到这庄子里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树上的果子?”庆生见萧桐满脸笑意,憋不住了忙问道。

    “嗯,这是枸杞,是很好的药材,想不到这里也有枸杞,可似乎没人知道它的功效,好在我知道,以后定不能浪费了。”萧桐的声音轻快,很是高兴。

    “是吗?太好了。”庆生也高兴,对于萧桐的话那是毫不怀疑的,也不会质疑萧桐如何得知,到了现在,萧桐在她的心目中,那是万事有可能的。

    “嗯,我们在转转,确定一下。”萧桐与庆生说着话在前面走,后头子规沉默跟着,心里有不解,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

    这一转悠,就转悠到了临近申时,回到马车旁就见了等着她的李余夫君,他也姓李,旁人称呼他为李氏。

    萧桐不废话,立刻就说了枸杞是好东西,可为了避免其他的问题,并没说是药材,只让他召集人,采摘已经熟了的枸杞。

    不管李氏还是召来的人,对萧桐的话那是半信半疑,这以前就是小孩摘着玩的果子,真是好东西?可因为不敢违抗萧桐的命令,又因为萧桐说有报酬,并立即积极准备工具采摘起来。

    枸杞属落叶性灌木,树高一般也就一米五到两米之间,又加上成熟的枸杞子一般都往下垂,采摘起来倒方便。萧桐当起了现场指挥官,从采摘到晾晒到储存,每个步骤该注意的事项,细细说了一遍。

    一群人戌时才停下,收获也良好,萧桐与众人一同随便用了饭,又接着讲如何晾晒储存,细细教了一遍。以箩筐为单位,每交一箩筐算五文铜钱,基本上参加采摘的都有一箩筐,拿到铜钱的众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箩筐就五文铜钱实在是大收获呀,今日半天不到就赚五文,那如果一整天下来,怎么说也得有三箩筐十五文铜钱呀。

    萧桐待高兴疯了的众人平静下来,才又补充说明,今天只是做一示范,往后却不是这般算的。以后采摘到的枸杞子,必须到庄子里晾晒,待晒干后再交,满满一箩筐就十文钱,晾干后的枸杞就统一保存在庄子里,等着她从茂陵回来后处置。

    李余回来后又吩咐她回府递信给赋灵,让她不用跟着他们走了,然后全力协助赋灵处理此事,并大范围寻找枸杞树,并收购起来。

    萧桐最后不放心的传达了一番可持续发展理论,让他们以后爱惜枸杞树,不成熟的绝不采摘,见着他们都笑眯眯应下了,才算完。

    一时忙到近子时,才随便擦擦洗洗在庄子里歇下了,她们歇下后,李余与她夫君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这就是传说中难伺候脾气暴躁的无能小姐吗?好似一点也沾不上边呀,庄子这样差的条件下,也是毫无异义的歇下了;今日听着她懂那般多,还那般平易近人,哪里又无能与脾气暴躁了。

    李余夫妻又看了看喝了药好了很多的父亲,一路疑惑回去一夜疑惑着歇下。

    萧元十六年八月十八日

    次日起来,萧桐四人(包括车夫)起来用了早餐后,重新上路,留下了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李余夫妻,心中嘘嘘,这小姐怎么不像他们印象中的贵人呢?

    萧桐一行人因为时间并不算紧迫,只要在天黑前到达茂陵州范围内即可,半天的路由一天来赶,走得并不急,一路找好走的路前行。

    到了卯时,车夫说过了前面村庄,过了村庄口的河,再走两刻钟就到了莫璃之前说过的客栈了。萧桐庆生两人听了忍不住发笑,这车颠得厉害,终于可以休息了。可未曾想就这短短的一段路,中间还出了事故。

    过了村庄,就见了传说中的河,说是河,可是水很深,水流动得又慢,如果再宽一些,可以算湖了。马车一路到了下游,萧桐就见一行人骂骂咧咧的行了过来,看着似乎是村庄里的人,簇拥着一个临近中年的男子,那男子神态倨傲,似乎忧伤不已故作矜持般不开口,可嘴角那丝控制不住的笑意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不知廉耻的东西,枉费了夫君的教导期望,早该处死了,亏得司马先生还总护着他…”

    “还与墨家商定了在年末完婚,新郎却出了这样的事,可真是丢脸…”

    “司马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夫君的儿子就比他好千百倍,顶了他嫁过去,想来墨家只有高兴的…”

    ……

    短短的一小段相遇时间,就听见这般多的信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真实写照,这一行人都是这般…这般…,萧桐一下子找不到要形容的词,只知道有一个人也许正在或已经因为他们失去生命。

    “快走,找到出事点。”萧桐撩起车帘对着坐在外头的车夫说道。

    “是,小姐。”车夫忙答应了,加快速度。

    “该是这里了,小姐。”没一会,眼神最好的子规就发现了出事点,“停车”萧桐的话一落,马车立刻停了,惯性使然,萧桐差点被扔出马车,吓得子规忙扶着萧桐下车。

    潮湿的河边被踩得很乱,往河中一看,浑浊的水上不断冒出小小的气泡,却没有一点漪涟,看来水下的人已经停止了挣扎了。

    “快,下去救人。”萧桐说罢就要脱了鞋子跳下去,庆生一把抱住急道,“小姐,水下危险,万万不可呀。子规姐姐,快救人”

    “是…可是在下不会水…”子规听罢要行动,却迟疑的说出了不会水的话。

    “哎呀,茅大姐,快!”庆生又叫车夫,可是车夫也不会水。

    “小姐,别管了,大家都不会水,他被沉水处死,想来是犯了大错,小姐就不要管了。”庆生见事情到了这地步,怕萧桐还抱着救人的心,不管不顾的就抱着她往马车处拖。

    “庆生,放手。”萧桐沉声说道,“我会水,再耽搁一会人就真没救了。”

    “小姐…”庆生呐呐叫道,她第一次面对萧桐这般阴沉的气场,有些不敢相信,手中的力道就松了,萧桐立刻挣脱出来,奔到河边脱了鞋,狠狠瞪了眼想阻止她的子规,一头扎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