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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救救展宏图

    暖立刻转手交给翠巧,翠巧起身和她娘亲郑氏、李氏到厨房煎药。师无咎取出银针在火上烤过,让暖拉起草的被子掀开衣服,一连二十几根银针刺入草身上的穴位。每扎一阵,暖和秦氏就跟着一哆嗦,不过谁也不敢打扰师无咎治病。

    暖实在看着心疼,便退到外屋问岭嫂,“我爹带来的郎中呢?”

    “在厢房内,由舅老爷陪着喝茶。”岭嫂也不知道这郎中该怎么安排,干脆关进厢房里,好茶好水地款待着。

    暖到西厢房,向胡子花白的郎中道谢又道歉,“劳您跑这一趟,暖实在内心难安,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您看在暖年纪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郎中亲眼见了自家姑爷在门前的悲催遭遇,哪敢在暖面前挺着腰杆摆架子,弯腰拱手连道不敢后,惶恐的接了暖给的红封,被秦二舅和韩三胖送去山长茶宿。

    韩二胖见身边没人了,才问暖,“那老道能成吗,我咋看着他像个江湖骗子?”

    暖低声道,“他是张观主的师傅,是赵书彦大哥让我找他的。”

    赵书彦做事有谱,韩二胖也不禁看到了点曙光——草兴许真能救过来。他琢磨着待会儿先去大舅家报个信儿让他老人家放心,他这里正不定还能干几年。

    暖回到屋里时,师无咎已经取下银针,把草翻过来给她按摩脊柱退烧。

    暖声问道,“道长,我妹妹如何?”

    师无咎也不多,“先吃药,看烧能不能退下去。”

    药端进来后,秦氏把草抱起来,师无咎按压她脖颈处的穴位,把药一滴不剩地灌下去后,便闭上眼睛盘腿坐在炕上等着。

    一屋子人屏息凝神看着草,约莫两刻钟后见她的额头湿润了,秦氏喜道,“开始出汗退烧了!”

    师无咎睁开眼,拉过草的胳膊摸脉点点头,“有所好转。“

    “祁郎中开的药吃了后也退了烧,可没到一又烧起来了,而且越烧越高,道长看这次?”秦氏还揪着心。

    师无咎摇头,“她寒气侵体五脏俱损,不下重药症状难消,下重药又怕损了根本,这服药的药效退了后再看吧。”

    暖赶忙问道,“若是烧退了,会不会留下病根?”

    师无咎摇头,“老道也不好。”

    不好就是有可能,暖攥紧拳头才生生将内心地狂怒和担忧压下去,冷静地地道,“道长辛苦了,您二位先到厢房歇息。”

    张玄清取出两张符递给暖,“一张贴在大门上,一张贴在屋门上。”

    暖也不问这是什么就递给韩二胖,终于有事做的韩二胖颠颠地去贴条子。

    贴完符,暖再三道谢送他出门后,让二舅两口子回了家,又让让绿蝶和翠巧到西厢房去歇息,留下岭嫂值夜。

    至于娘亲,暖明白她跟自己一样,草的烧退不下来,她是不会合眼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草两鬓的头发汗湿地贴在脸上,秦氏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汗。

    暖怕妹妹脱水,去厨房弄了一碗淡盐水给她补盐分。然后娘俩就这么静静地守着,暖怕勾起娘的情绪,也不敢问草是怎么落水的。一直盯到亮,草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烧终于退下来了,只是呼吸声很重,暖觉得她应该是肺上的问题,若是炎症下不去还得烧起来。

    她恨不得穿越回现代抓一大包消炎药回来给妹妹治病!

    师无咎睡醒后看过草的情况,又开了一张药方。因知道暖有地方拿取药,师无咎开的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好药,睡醒的绿蝶接了药方转身就走。

    见草的情况好转,翠巧才跪在地上磕头,“求姑娘救救宏图少爷,宏图少爷与二姑娘一同落水,因他在水里托着二姑娘,所以吃的水更多,情况比二姑娘还遭……”

    秦氏急了,“你怎么不早。”

    翠巧低着头,昨晚二姑娘都不见到能救回来,她哪敢提展宏图的情况。

    暖这才问起草生病的缘由,“他们两个是怎么落水的?”

    那日负责保护草的岭嫂回话,“二姑娘和展家少爷在桥上玩,有几个姑娘少爷追着打闹,把二姑娘和少爷……挤落水中。”

    完,岭嫂双膝跪地,“奴婢没保护好二姑娘,罪该万死。”

    暖没有多问,“错先记下,你速与翠巧去展家看宏图现在如何,若是不好即刻送过来请道长为他医治。”

    送过来不止是因为师无咎在这里,更是因为今会赶过来的御医。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翠巧连磕三个响头,匆忙跟着岭嫂去了。

    师无咎哼了一声,“老道可没要救治。”

    暖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道不修佛,修塔供和尚的骨头有个屁用!”师无咎的脑袋转到另一边。

    暖伸出两个手指头,“加上宏图,两个条件!”

    “成交!”师无咎立刻点头,美滋滋地转身去准备,张玄清跟在师傅身后,忍不住琢磨师傅到底想要她干什么……

    不知道为啥,他的脑袋里闪过师姑师无尘的影子,总觉得事情不妙,非常不妙。

    展家的马车很快就来了,展宏图的娘亲吴氏的眼比秦氏的更红,嘶哑着都要不出话了。吴氏拉着秦氏的手,两眼泪汪汪,徐妈妈把展宏图放在炕上,跪在地上连连给暖磕头。

    暖也不什么客套话,立刻请师无咎为展宏图医治。展宏图的病情与草一般无二,提前熬好的药灌下去后,师无咎又一通针灸按摩,展宏图的额头果然也见了汗。

    吴氏见了,扯着帕子捂住嘴,呜呜地哭。躺在炕另一边的草被她哭醒了,以为是自己的娘在难受,睁开眼叫娘。

    众人立刻围过去,见草的眼神清明,秦氏和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半。秦氏摸着女儿的脸问道,“草哪儿难受?”

    草摇头,强撑着道,“草饿了。”

    一听女儿饿了,秦氏立刻来了精神,“好,好,娘抱你吃饭。”

    吴氏见到草要吃东西,心里也升起了希望。

    熬好的米粥,清淡好消化的菜和白面馒头端上来,秦氏一边喂女儿,一遍翘起嘴角。

    能吃,病就去了一大半儿,剩下的就是慢慢用药养着了。

    众人刚有了笑模样,草却一阵咳嗽,弯腰把刚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吐完后虚弱地靠在娘亲怀里的草,见娘亲和姐姐着急,又撑着做起来道,“草没事,草吐了可以再吃。”

    暖的眼泪立时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