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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8

    扯动他多年未曾动过的心房。

    沈谨言定定地看着顾莞琪。

    顾莞琪略略侧过头,露出大胆淘气的笑意:“你不想回宫,我不想回顾家。你孤身一人,我也正愁无人作伴。不如你留下,我让厨房做几味菜肴,我们两个小酌几杯如何?”

    沈谨言想也不想地应了声好。

    顾莞琪走到门边,开门吩咐一声,很快转身笑问:“你酒量如何?”

    沈谨言很老实地答道:“往日从不曾饮酒。后来到边关,天气太过寒冷,大哥喝酒的时候,我也跟着喝过几回……”

    “酒量如何?”顾莞琪饶有兴致地追问。

    沈谨言怡然道:“三杯!”

    顾莞琪:“……”

    只能喝三杯酒的人,有什么可骄傲的!

    沈谨言又徐徐笑道:“不过,我和大哥喝酒,他从未赢过我。每次都是他先醉倒!”

    “这怎么可能!”顾莞琪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大哥酒量虽不甚佳,喝一壶还是没问题的。怎么会喝不过你?”

    沈谨言眨眨眼,悠然一笑:“因为我每次喝酒前,会服一颗特制的解酒药。之后,便是喝再多酒,也绝不会醉。”

    顾莞琪:“……”

    想到那样的场景,顾莞琪颇觉好笑,又为兄长忿忿不平:“你这么做可太不厚道了。这不是成心灌醉大哥吗?”

    沈谨言笑着叹了口气:“大哥初到边军时,将领们对他并不服气。千头万绪,烦心事极多。既要顾着军中之事,又要面对不停死去的士兵,还思念牵挂着家人。那一段时日,是大哥最苦闷的日子。”

    “他整整半年,都未安稳地睡过一整夜,每夜做噩梦。只有酩酊大醉,才能勉强入眠。所以,我时常陪他喝酒。”

    “为了让他喝醉,我只能先服解酒药。否则,我只三杯就倒下了。”

    原来如此。

    顾莞琪恍然,想到喝醉才能入睡的兄长,不由得阵阵心疼,忍不住叹道:“外人只看到大哥的风光,有谁知道大哥在背地里是这等辛苦。”

    “是啊,大哥确实不易。”沈谨言对顾谨行同样敬重钦佩:“换了是我,未必能如大哥这般坚强。”

    顾莞琪看了过来,目光温和:“你不必妄自菲薄。如果当年你身世未曝露,今日获胜归来的边军主将就是你。”

    沈谨言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是啊!

    世上没有如果!

    曾经的过往,在他的心里烙下惨烈的无法消除的烙印。

    便如她一般,再努力也回不到当初了。

    顾莞琪心中莫名地酸了一酸。

    不过,她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很快便将这丝消沉抛在一旁,欢快地笑道:“今日你没带解酒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否三杯就会醉倒不起。”

    沈谨言连连拱手求饶:“还请婉儿姑娘口下留情。”

    口下留情……听着怎么有些别扭!

    顾莞琪心里暗暗嘀咕一回,俏皮地眨眼应道:“等着瞧吧!”

    ……

    事实证明,男子说的话不能尽信。

    沈谨言酒量并不止他说的那般浅薄。

    热腾腾的菜肴送来后,两人各自斟了上好的佳酿,开始喝酒。

    顾莞琪这几年在外,练就了一身酒胆,远胜过酒量。吹大气时颇有架势,颇为唬人。真正喝起酒来,其实酒量并不算高。

    而号称“三杯就醉”的沈谨言,已经喝了“十个”三杯了,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酒气蒸腾下,满面红晕如泛桃花的顾莞琪杀气腾腾地瞪了过来:“沈谨言!干了手里这一杯!”

    沈谨言有些无奈地提醒:“你快喝醉了!”

    顾莞琪睥睨的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喝醉!”

    沈谨言:“……”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相怜(二)

    嚷着自己绝不会醉的人,当然是已经醉了。

    顾莞琪酒醉的模样和别人不同,目光亮得惊人,说话也比平日更多。乍一看,分明是清醒的样子。一张口说话,便露了馅。

    “我没喝醉!”

    “想当年,我到了晋州的时候,一个人能独自喝一壶酒。吐了再喝一壶,喝完再吐……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酒量真的很好。”

    沈谨言:“……”

    沈谨言哭笑不得。

    他深知不能和酒醉之人口舌较劲的道理,顺着顾莞琪的话音说道:“是是是,你酒量很好。不过,我酒量不高,已经喝醉了。还是别喝了吧!再喝下去,我没力气回宫了。”

    “不回宫,就在这儿睡下。”顾莞琪颇为豪迈地挥挥手:“整座客栈都被我租下了。空房子多的是。想睡哪一间客房都行!”

    沈谨言喝了几杯酒,虽未喝醉,其实也有些酒意上涌,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我留下,对你的闺誉有损!”

    “去他的闺誉!”顾莞琪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自信昂扬的她格外地神采动人:“我乘船出海,船上的船夫和侍卫都是男子,一船百余个男子。照你这么说来,我还有什么闺誉!”

    沈谨言:“……”

    “这几年,我算是明白了。”

    顾莞琪继续大放厥词:“世人对女子约束极多,是因为女子中有诸多聪慧出色之人。一旦让她们抛头露面在外行走,便会影响到男子的地位。所以,男子们才会鼓吹什么‘贤良淑德’。其实都是狗屁!”

    顾莞宁说了粗话,面色半点不改,继续说了下去:“我过去的十几年,就是一只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锦衣玉食,目光短浅,整日只惦记吃喝玩乐。”

    “如今,我已跳出牢笼,天高海阔,任凭我去闯荡!”

    “我爹性子豁达,已接受我的改变。我娘却满心烦忧,时常在背后垂泪。我知道,她是觉得我这个女儿彻底变了,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顾莞琪。”

    “我也确实变了。任谁在天地之间肆意游历过,也不会甘心再回到牢笼里。我娘暗暗盼望着我以顾家义女的身份留在京城,然后嫁人生子,我根本不愿意!所以,我每日外出,让她清楚地知道我的志向。”

    “今日是年末,她盼着我留在府中,我硬是狠着心出来了。我知道她会伤怀难过,可是,我无法勉强我自己过不喜欢的生活。”

    说完,又仰头喝下杯中的酒!

    沈谨言没有说话,陪着她一起饮尽杯中的酒。

    顾莞琪大约是憋得久了,今日遇到这